西方美学“纯境域”化与“排便”

2022-05-06 17:40:03 | 浏览次数:

摘要:现代社会,大量的广告、电影、电视剧、音乐等符号文本每天都在不断的轰炸着我们的神经,使我们获得各种各样的欲望。当然这是消费社会维持运转的必要手段,但是过量的欲望也会引起各种问题。因此如何应对我们的欲望就成了一个重要的课题。笔者将以法国哲学家朗西埃以及哲学家齐泽克的思想为基准,探讨一下如何应付过剩的欲望这个问题。

关键词:欲望;消费;纯境域;解放

一直以来美学都被赋予了一种政治功能,即赋予人们自由。康德就曾说过“只有通过美,人们才可以走向自由”。德国哲学家阿多诺也认为,只有通过高雅艺术的多样性,人们才能逃避被现代化大工业的同一性所整合的命运。海德格尔也曾不断的号召人们应该“在大地上诗意的栖居”,以此来对抗工业化社会将一切都标准化生产背景下的无聊与单一。仿佛在多元化的、现代化的、丰富多彩的美学欣赏之中,意识形态对人的控制消失了,人们由此步入了自由的后现代主义消费社会。

然而这恰恰是一个幻象。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就曾指出,一个免费的艺术展看上去既民主又自由,但实际上不同的阶级在里面根本不可能获得相同的审美体验。一个整日操劳的老农,他哪有时间培养自己的审美情操,在艺术展上转了一圈后除了沉默他还能做什么呢?他获得了什么自由?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些没有时间培养自己审美情操的普罗大众,恰恰最容易成为消费社会背景下的广告、电影、电视剧、网络等多元化艺术的牺牲品。因为他们没有一定的审美批评能力,也就无法识别出隐藏在符号文本之中的陷阱。

消费社会的一大特点就在于,为了维持自身的运转,它不去压抑人们的欲望,它要激发人们的欲望,它要不断的将欲望强加到人们的身上。人们有消费的自由,但是没有不消费的自由,不消费的人是毫无价值的人。意识形态指令就隐藏在各种符号文本之中,潜移默化的将各种欲望强加给人们。而不具备审美批判能力的人们,在面对这些过剩欲望的时候则毫无招架之力。因此,如何应付过剩的欲望,其实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一 “纯境域”化操作

法国符号学家罗兰·巴尔特在其著作《明室》中将对于摄影的解读分为两种,即“展面”和“刺点”。“展面将摄影变成了一种需要解读和解释的材料。刺点,它用这曾是的真实力量让我们惊恐不已……”{1}也就是说展面式的解读将图像符号视为一个加密信息,通过解释我们可以展开符号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并且这些信息是可以用语言表达出来的。而刺点式解读则不需要语言的中介,它是直接的返回图像符号自身,去感受图像所带给我们的直接感情刺激。所谓“曾是的”也就是经过语言解读之前的状态,即第一眼看到图像时的直觉状态,这种直觉所带给我们的感情刺激是直接的、真实的。

现象学创始人胡塞尔也认为,在人的意识活动之前,存在一个“感性场”。“如果我们把自我主动给予经验的那些东西都剥离掉,进入到前自我行为的状态,就会暴露出一个感性场”。{2}这个“感性场”本身并非混沌,而是具有一定结构的,这一结构就是所谓的“内时间意识”。在“内时间意识”之流的帮助下,来自物自体的杂多的感觉被进行了最低层次的构成与综合。这些构成和综合是非主动的,也就是说是下意识完成的。这个场的重要特点就在于,第一、它没有被主体化,因为它是下意识的,也就是说主体意识不到它的存在。第二、它也没有被对象化,因为“任何对象都是依据自我的对象化运作的产物,而且在某种重要意义上是述谓判断运作的产物”。{3}所谓“述谓判断”指的就是语言的中介,没有语言的中介也就意味着它还不是一个可认识的客观对象。因此这个场是一个纯粹的境域,是没有语言介入的最为原本的一种构成。

巴尔特认为刺点式的解读才是真正的解读。即“以刺点的名义去重视摄影那无语的真切,以便将信息的解读扔到展面的平庸中”。{4}他说的不无道理。当我们用语言作为中介去解读符号的时候,语言本身的逻辑必然受到了意识形态的影响,从而语言一开始介入,意识形态的幻象就开始生成。而“感性场”本身是没有任何倾向性的,它只提供可能性。简单一点说它提供菜单,而点什么菜取决于人的意识活动。

齐泽克对货币的批判很好的解释了意识形态幻象的遮蔽操作。“货币不是由经验的、物质的材料做成的,而是由崇高的物质做成的,是由其它"不可毁灭、不可改变"的物质做成的,这种物质能够超越物理事物的腐败”。{5}货币之所以具有这样的性质,是因为有某种符号系统在支撑着它。几乎每个人看到100元的时候都会不假思索的想,这就是100元。这种符号化的操作已经深入人心。但是如果我们用刺点式解读去直观100元的话,我们就会发现,它并不是一张100元。

任意一张100元,它的使用价值等同于一张纸,它的特殊性是这张纸本身,因为没有两张100元是完全一样的。而100元这个概念则是一种交换价值,在交换行为当中才有效。所以100元的概念是在交换行为中抽象出来的普遍性。任何普遍性都是在特殊性的基础之上抽象而来的。所以特殊性是因,普遍性是果。而当我们面对货币的时候,我们首先想到的却是“这是一张100元”,货币的普遍性即交换价值似乎变成了最基础的因,而其特殊性即使用价值变成了果。消费社会的意识形态幻象所依靠的就是这种因果倒置。

这种因果倒置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例如,看到一则广告,假如我们获得了某种感动,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我想买这件商品”。我们立马对自己的直观感情进行解读和展开,抽象出普遍性,即“我要买”这个结论。于是消费欲望被成功的激发了。这就是语言中介所带来的欲望生成效应。但是假如我们可以采用刺点式解读法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直接去享受那种感动,避开语言的中介,从而避开意识形态隐藏在符号文本当中的指令。这种回到直观、回到语言的中介之前的行为,就是所谓的“纯境域”化操作。

二 包法利的死因

雅克·朗西埃在解读福楼拜的名著《包法利夫人》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杀死艾玛·包法利”。包法利夫人的死因很简单,她因为欠债过多而不得不自杀,而之所以欠债过多,是因为她欲望的过剩。她之所以欲望过剩,按朗西埃的话说“她分不出享受有两种:一种是来自物质商品的物质享受,一种是来自艺术,文学和理想的精神享受”。{6}她要将两种享受混为一谈,原因在于消费社会有一种“一般等价性原理”。即“人可以把一种欲求换成其它任何欲求”。{7}因此“她混淆文学和生活,让各种享受都等同了”。{8}

在《包法利夫人》中有一段关于教堂的描写,教堂里面有“圣坛发出的芳香”、“圣水的清芬”、“蜡烛的光辉”、“神秘的弥撒”所有这一切都给人一种崇高的神秘感,人很容易就沉醉于其中。很明显这些感知的断片所引起的美好感受是做弥撒时的真正享受。但是艾玛却不去享受这种感知本身,她要破坏它。她要用语言的中介去将这些流动的感知固定化,具体化。因此坐完弥撒之后,她要买各种小玩意,精致的烛台、琉璃花瓶、象牙针线盒等等。很明显她破坏了那些感知,而将其转变为某些具体物,她以为这样就可以同时带来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享受。但是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毕竟是不同的,两者不可混淆。

艾玛破坏了精神享受的通道,非要将其转变为某种具体的物或人。她或者是购买各种无用但精致的商品,或者是将自己和情人带入到言情小说里,分不清现实与幻想。其结果就是精神享受的消失。小说中艾玛整日郁郁寡欢,仿佛永远欲求不满。这不是因为她的物质需求没有得到满足,而是精神享受的通道已被她自己切断。

当艾玛爱上罗道夫的时候,她看见他“瞳孔射出细微的金色光线”,闻到“香草和柠檬的香气”,还注意到“马车掀起的尘土”等等。这些流动的感知是真正的精神享受,它可以被很直接的观察到。但是艾玛却非要将其具体化,她疯狂的和罗道夫幽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用不着的精致小玩意。她自己的开销更是巨大,而她的丈夫夏尔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乡村医生,完全负担不起这些开销,最终艾玛因为欠债过多而不得不自杀。

朗西埃认为,福楼拜追求的是一种特别的“文体”,这种文体并不是要将平凡的人或平凡的场景描写的赏心悦目。“那就跟艾玛给蜡烛贴剪纸或给表挂上装饰是一个性质了”。{9}文体的任务就在于去掉这些装饰,去掉那些附着在感知之上的语言中介,用刺点的解读方法使之“纯境域”化。从而将感知的断片表达出来,使读者可以体会到纯粹的精神享受。

“所谓的‘彻底看问题’就是你不再是主体,不带功利的看问题,这样就把事物从各种关系下解放出来,你不再想利用或拥有事物。这种方式是单纯的享受感觉本身,跟日常经验里的感受方式完全不同”。{10}

所谓单纯的享受感觉本身指的就是一种“纯境域”化的操作。福楼拜所说的“纯粹派”艺术指的就是这样一种艺术,把当下的流动着的感知从个人或环境当中抽取出来,供读者享受。艾玛之所以要被福楼拜判处死刑,原因就在于福楼拜要追求这种纯粹的艺术,因此他要树立一类反面的典型,这一典型就是艾玛·包法利。而这种艺术,带来了一种真正的平等。因为不管阶级状况如何,不管物质条件怎样,人人获得精神享受的权利都是平等的。

所以在消费社会,抵抗欲望的方法之一就是“纯境域”化操作。或者用巴尔特的话说就是用刺点的解读方式去解读符号文本。现代社会广告、电视剧、网络等媒体的多元化,导致了各种符号文本的泛滥。这种泛滥很容易引起人们精神上的“兴奋”,这些兴奋通过语言的中介,使之蒙上了意识形态的幻象,从而转变为各种各样的欲望。面对这一现状,比较的好的方法当然是将欲望扼杀在摇篮里,即通过“纯境域”化操作,使用直观去体会感知本身所带来的快乐。以这样一种审美态度去体验当今的大众媒体所创造出来的符号文本,或许我们不仅可以减少过多的欲望,而且可以体会到一种别样的乐趣。

三 由感性到知性

“纯境域”化操作看似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操作,但是假如将一切认识都“纯境域”化到只剩下感觉材料,那么我们又如何认识事物呢?例如看到钱不认识钱,只知道有些颜色和方块。看到苹果不知道那是苹果,只知道有个红色的圆圆的东西的图像。假如一切都只是刺点式感知,而不存在语言的中介的话,我们就无法对事物形成正常的认知了。因此“纯境域”化操作也是要适度的。

实际上在大多数情况下,展面式解读都是自发的、无意识的。普通人一看到某物,立刻就会想起该物的名称,语言的中介基本上是无法摆脱的。因此“纯境域”化操作固然理想,但是现实生活中很少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在大多数情况下,语言的介入已经不可避免的,大量的欲望已经产生,那么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一位教育家曾经做过这样一个实验,他让一群5岁的孩子画出自己玩耍时的样子。过了两年之后,这些孩子已经读了一年半小学,他再让这些孩子画出同样的主题。结果,5岁时的画“生气勃勃、充满活力、色彩丰富、充满了超现实主义的顽皮情绪”。{11}而两年之后的画“僵硬死板、低眉顺目、而且绝大多数孩子自发的选择了灰色”。{12}这个实验的结果一般都被视作学校教育对孩子创造力扼杀的证据,但是我们也可以对其进行更加积极化的解读。

从“彩色”向“灰色”的转变,意味着由“感性”向“知性”的飞跃。黑格尔赞美过知性,说它是“一切势力中最惊人和最伟大的,或者甚至可以说是绝对的势力”。{13}从丰富多彩的直接感知(刺点式的解读)到看似枯燥单一的知性(展面式解读),中间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这种转变,这种力量即弗洛伊德所说的“不可摧毁之物”也就是人的本能。因此展面式解读,或由特殊性转向普遍性,或由感性转向知性,这些转变很多时候是无法抵抗的,或者说这种转变是人类的本能。

这样一种转变实际上是“知性”对“感性”的扬弃,因而也具有积极的意义。假如我们认为某物是存在的,那么单纯的存在对于我们的观念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单纯的存在是一种匮乏的存在。一物的存在要想对我们有意义,必须通过语言的中介,对其进行符号化。“符指化的化约强调或凸显了事物的内在潜力”。{14}当我称某物为“苹果”的时候,一个思想的链条已经生成,我可以吃它,可以闻香味,可以切开它,甚至可以用来杂耍。这一意义的链条是可以通向无限的。这一链条不取决于符号的发送者,也不取决于符号的接收者,它也不是客观存在,它是一种“可能的存在”或“存在的可能性”。“苹果”这一符号,作为一个指示,可以指示苹果这一物体,还可以指示出那些没有被选中,但具有可以被选中之可能性的其它符号。也就是说苹果的各种内在潜力已经包含在“苹果”这个符指里面了。正所谓“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15}先有语言才有意识和思考,假如没有语言,我们靠什么来思考?所以正是符号化赋予了苹果价值,赋予了它丰富的内涵。符号化正是它存在的基础。

货币的存在也必须依赖符号化,假如没有符号网络的支撑,那它就只是一张普通的纸。但是纸的存在也要依靠符号的决断,假如连纸这一符号也没有了,那么它就真的无法存在了。任何事物要想对于人类来说是存在的,就必须符号化。由此可见,就算是最直观的感知,内部都包涵了一定程度的符号化。就像胡塞尔所认为的那样,在意识形成之前,已经有一个“内时间意识”在自动运作了。因此从感性到知性的过渡是必然发生的,因为自然界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所谓变化就是新事物代替旧事物,也就是扬弃。扬弃的过程不会停止,因此人的认识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知性阶段。

四 “排便”操作

一般认为,黑格尔所说的掌握了“绝对知识”的主体就是那种不断的从特殊性中抽象出普遍性,不断的获取知识,犹如一个贪婪的怪兽,吞噬着一切。但是齐泽克并不这样认为,他在黑格尔的《逻辑学》中找到了证据,“而那把自己收回到单纯的深处的东西,是最强有力的和最囊括一切的”。{16}所以“绝对知识”的主体,是“被彻底掏空了的主体”。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扬弃的运动不会停止,因此扬弃会对自身进行扬弃,即“扬弃的扬弃”,扬弃把自己给扬弃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废除”或“解放”。因此扬弃过程的终点就是对扬弃自身的扬弃,即“解放”。

那看似吞噬一切知识的主体,在完成了知识的积累之后,解放了自己的认知对象,“对它放手,任它离去”。{17}扬弃的运动就是在这样的解放中达到顶峰的。如果说那吞噬一切知识并且将那些东西保留在自身之内的主体是“便秘”的主体的话,那么这样一个主体需要通过“排便”操作,让那些知识排出体外,放下自己的执着。

现在让我们回到正题,很多时候欲望的产生不可避免,而欲望产生之后它会保留在我们的观念之内,不断的困扰着人,弗洛伊德说欲望是“不可摧毁的”。但是实际上没有必要摧毁欲望,因为欲望的产生其实是符合认知基本规律的,人一旦开始认识世界,免不了要产生欲望。而欲望的产生实际上服务于一个更为高级的精神过程,这个过程就是由知性向理性的转变。因此欲望绝非消极之物,它是精神解放运动的一个阶段。所谓“理性”的主体就是掌握了“绝对知识”的主体,而“绝对知识”就是“纯粹的理念……是绝对的解放”。{18}所以黑格尔所说的理性的人并不是我们一般理解的那种非常聪明的人,而是类似庄子所说的“真人”。真人“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19}事物进入他的观念的时候,他欣然接受而不加以抵制;事物离开他的观念的时候,他对它放手,任它离去,而不加以挽留。

但是“排便”操作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操作,“只要认知依然处于未完成状态,占有就会继续进行下去”。{20}也就是说对于我们的认知对象,比如欲望,假如我们没有彻底的认识其真面目,那么我们就会一直占有这个欲望,无法排出。要想认清楚自己的欲望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自始至终都在不断的寻找认清人类欲望的方法。要想认清自己的欲望,反思或反省当然是很重要的。但弗洛伊德式的“反省”又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反省”。总体来讲,弗洛伊德将“自我”看作是一个完全的客体,因而他可以不带任何个人主观感情的去研究它,在研究客体的时候“主体被化约成被动的观察者,他允许事物配置自己的潜能,而不必伸援助之手。主体只是记录这个过程”。{21}这不正是主体对于“自我”的一种放任吗?通过这种“排便”主体获得了某种自由,他开始自发的认识“自我”,当“自我”被彻底认识的那一刻,它被排出体外,获得了解放。

弗洛伊德一直强调梦是欲望的释放,原因就在于梦是研究欲望的极好材料。在梦中,欲望虽然会受到凝缩、移置等作用的干扰,但受到的压抑很少,可以自由的表达。不去压抑自己的欲望才能够使得欲望得到表达,才能够使它能够被认识。而认识欲望本质这个过程服务于一个更高的过程,即欲望的彻底解放,即“排便”的过程。精神分析治疗的结束,意味着欲望被彻底观察清楚,而欲望一旦被彻底观察清楚,它就自然的离开了,症状也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假如症状还在,那只能意味着认识还不够清楚。

如今的一些广告总是告诫我们,不要思考,赶紧行动。我们需要做的恰恰是停止行动、冷静思考。要想彻底释放认知对象,我们首先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运用自己获得的大量知识对其进行彻底的剖析。如果我们的知识不足以认识清楚对象,那么我们首先要去主动的获取知识。诚如列宁的那句简单的名言所说的那样,我们应该“学习、学习、再学习”。要想在现代消费社会不被各种各样的物欲所迷惑,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学习。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主体最终能够释放其对象,“让对象随心所欲的配置自己”。{22}这种释放不仅仅意味着主体的自由,当主体释放了对象,原本服务于主体的诸多领域,例如艺术。“艺术不必再被迫充当精神的主要表现中介,这种做法解放了艺术,使艺术获得自治性和独立性”。{23}也就是说通过“排便”,不仅主体,连艺术本身也获得了自由和解放。

五 结语

对于过剩欲望的困扰,我们可以有两种不同的解决方法,一种叫“纯境域”化操作,一种叫“排便”操作。两种方法并没有优劣之分,不过“纯境域”化操作实现起来比较麻烦,需要某种悟性。而“排便”操作的可操作性或许更强一些,但实现起来更加的艰辛,需要我们不断的学习,获取大量的知识。笔者通过对这两种操作的分析,提供了两种应对过剩欲望的方法,一种是回归直观感觉的境界,在直观中直接的体验感觉的快乐。还有一种是通过彻底认识对象,从而释放对象,使之达到自由和解放的境界,同时主体也获得了自由。在面对现代社会符号泛滥的状况时,对我们来说最好的方法或许不是立即行动,而是静下心来,好好思考。

注释:

①雅克·朗西埃.《图像的命运》.张新木、陆洵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p14

②张祥龙.《现象学导论七讲--从原著阐发原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p92

③张祥龙.《现象学导论七讲--从原著阐发原意》.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p123

{4}雅克·朗西埃.《图像的命运》.张新木、陆洵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p15

{5}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25

{6}Jacques Rancière.Why Emma Bovary Had to Be Killed.nani译.Critical Inquiry 34.2(winter 2008)

{7}Jacques Rancière.Why Emma Bovary Had to Be Killed.nani译.Critical Inquiry 34.2(winter 2008)

{8}Jacques Rancière.Why Emma Bovary Had to Be Killed.nani译.Critical Inquiry 34.2(winter 2008)

{9}Jacques Rancière.Why Emma Bovary Had to Be Killed.nani译.Critical Inquiry 34.2(winter 2008)

{10}Jacques Rancière.Why Emma Bovary Had to Be Killed.nani译.Critical Inquiry 34.2(winter 2008)

{11}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5

{12}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5

{13}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贺麟、王玖兴译.商务印书馆.1979.p20-21

{14}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5

{15}庄周.《庄子》.孙通海编译.中华书局.2007.p27

{16}黑格尔.《逻辑学》下卷.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p549

{17}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9

{18}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11

{19}庄周.《庄子》.孙通海编译.中华书局.2007.p56

{20}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9

{21}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9

{22}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10

{23}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p8

参考文献:

[1]JacquesRancière.WhyEmmaBovaryHadtoBeKilled[J].nani,译.CriticalInquiry34.2(winter2008).

[2]齐泽克.《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M].季广茂,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

[3]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M].贺麟、王玖兴,译.商务印书馆.1979.

[4]黑格尔.《逻辑学》下卷[M].杨一之,译.商务印书馆.1976.

[5]庄周.《庄子》[M].孙通海,编译.中华书局.2007.

[6]雅克·朗西埃.《图像的命运》[M].张新木、陆洵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14

[7]张祥龙.《现象学导论七讲--从原著阐发原意》[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

郑季文,南京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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