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突变
第十九章 黑色深渊
话说元旦那夜蒋震宇观弗朗西斯眼熟,实属事出有因,15年前,老厂的一个负责经营的副总在一次出国考察时神秘失踪,后反贪局紧急查账,发现公司账目半年内有十几笔货款下落不明,累计数字达5亿之巨。当时,蒋震宇是技术开发部经理,随副总一起出国考察……回来后,因此牵连,亦被隔离审查了几个月。
由于两人共事有近10个年头,深谙彼此音容举止,用蒋震宇的话讲,即便烧成灰也能认出他来。因此,自那日起,蒋震宇便料定此人就是那厮,但此人已容貌大改,入了外国籍,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因此,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前,只能将想法咽进肚里,硬着头皮与其打磨。
再说弗朗西斯自那日与蒋总见面后,也吃惊不小,心想此人与自己实在太熟,再怎般打点,也免不了露出破绽,便暗自盘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不出蒋震宇所料,弗朗西斯上任后便大刀阔斧改组公司机构,调整经营策略,动作幅度最大的是下面2项:
1. 将技术开发部与销售部从公司分离出来,独立注册法人;
2. 公司产品的目标市场转向国际市场。
……
为此,在董事会表决时,曾经有过激烈争论。由于在国际市场上机器人日益走红,特别是武器禁控条约对不含步兵武器的机器人开禁后,一些会使武术的机器人成了抢手货,不断出现新客户前来订货,出单数额亦越来越大。因此,当弗朗西斯提出转变目标市场和成立销售公司2项提案时,反对一方的理由就显得非常苍白,弗朗西斯旗开得胜,通过了2项提案。最后在人事安排上达成妥协,技术开发公司由弗朗西斯亲自挂帅,贸易公司则留出一个副总经理的位子让蒋震宇安排。当时,蒋震宇推荐吴家烨,但吴家烨执意不肯,蒋震宇便将贸易公司副总一职落到了荣升头上。
董事会议后,弗朗西斯亲自选址,在骊山森林公园西秀岭间的别墅群选了2处仿隋唐宫苑式独立别墅单元,并以自己的名义拆巨资买下产权。经过一番装修,弗朗西斯将自己的一套班子悉数搬进别墅,而在亚细亚(西安)公司董事长办公室仅留一个心腹看守。
再说那荣升本是学软件出身,在公司做的是程序工艺设计。虽然大学毕业后也一度搞过销售,但毕竟不是自己专长,任职贸易公司副总后,手下办事的均是弗朗西斯带来的人,因此,一坐上销售公司副总后即被架空,成了虚职,外贸一块基本上碰都不让碰,什么报关、托运、票据……全部由弗朗西斯的随从一手摞进。然而,门面上,荣升还是一个副总。弗朗西斯特在“丽景苑”边上辟出一幢别墅让荣升单独办公,并亲自挑选了2名年青漂亮的女保安负责荣升的“安全”。
其实,蒋总派荣升去骊山亦自有道理,荣升不仅精通业务,且为人机灵谨慎,守口如瓶,又是自己的心腹,因此,在荣升上任前,蒋总特招吴家烨和荣升在家备酒小酌,耳提面命,也关照荣生此般此般……
为便于观察,荣升以上班路远不便为由,干脆在“丽景苑”住了下来。
一日,已晚,荣升百无聊赖,便从后窗跳下,避开了那2个女保安后,独自在苑内游荡。一阵山风吹来,隐约听见似有女子哭泣声,遂循迹寻去……一路到达技发公司所在的“留春苑”,见凝香阁3楼灯光昏暗,门窗紧闭,哭泣声音似从此传出。这荣升本善攀援,见东面有一棵香樟树,正可瞭望,便使出长臂猿的功夫,三二下爬了上去。
透过栅缝帘隙,隐约可见房内有人影晃动。稍顷,有一人掀开窗帘向外张望,灯光下,只见此人光着膀子,里面的男女不下5个,似也都赤露着……荣升疑惑:难道他们是在干那种事?
开张那日,荣升进去过一回凝香阁。这凝香阁说是办公楼倒还不如说是弗朗西斯的“私邸”,装修豪华,生活设施一流。2个女秘书与其同床共眠已不是什么秘密,这种事你也管不上,属人家私生活,但眼前的事似乎不可思议,咋会有这么多人……
回到丽景苑,荣升久久无法入眠,整个晚上都在辗转反侧,胡思乱想,迷迷糊糊进了梦乡。
……
凌晨,值班室一阵电话铃将荣生催醒,隐约听见那女保安刻意压低的嗓音:
“是的……盯住B1?……她去哪里?”
……
“嗯……知道……”
……
“不会,保证不会跟丢……嗯……”
片刻,传来“吱呀”一声,荣升急忙起身,抓起一件平时不甚多穿的青灰色披风,戴上老头帽,将围巾一甩,纵身跳出窗外,尾随跟了出去。
那女保安径直往凝香阁过去,还不时回身张望……一会儿,从凝香阁走出一男一女,一色的黑西装,那男的与女保安耳语了几句,回身进了楼。女保安于是搂着那黑衣少女进了一辆红色宝马跑车……
荣升赶紧返回,趁着天色未著,驾着车悄悄跟了上去。
红色宝马上了310国道后提速向西而去,在西安市区转入312国道后,一路朝咸阳开去,荣升远远跟着,视线中始终瞄着前面那辆红色宝马跑车……
约两个小时,红色宝马在渭城附近一殡葬区停下,那少女在一铺子前买了几柱香,两篓纸元宝、两束鲜花和两盒供品后,向坟山走去……少女左顾右盼,在一排排墓碑中寻找……
荣升也在铺子买了一束鲜花和2柱香,尾随跟着。
俄顷,少女在一墓碑前停住,将鲜花往大理石上一搁,双手掩面,跪下就磕,那头敲在大理石板上,“噔噔”作响。
女保安上前劝慰了几句后便退到侧旁小道上等候。
为了不让那女保安起疑,荣升在后面视线开阔处找了一墓碑,点上香,佯作祭拜,权当作一回莫名孝子。
良久,来扫墓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路道上过来一队披麻带孝的人,扛着几个大花圈哭哭嚷嚷从那女保安面前走过……少女趁机猫腰从墓碑后面疾行,转眼就消失在旁边的一片松林中。少女这一行动逃过了女保安,却没有逃过荣升,荣升装着寻墓,跟了上去,在少女刚才跪拜处停下稍许一瞧,见墓碑上有2张照片,是一对中年夫妻,估计是少女的父母亲,墓碑前的黑色大理石板上,还残留着几滴硕大的眼泪。
从黑衣少女的行踪看,她对此地道路颇为熟悉,绕了几个弯便从侧门下了坟山。
……
“跟着前面那一辆。”荣升打开的士车门对着司机便道。
……
前面的士绕过几个坡,在一小镇外停下。黑衣少女下了车,在一杂货店打了一个电话,片刻,来了一个身板墩实的平头男人。那人听少女讲述了一番,脸上先露出惊诧的表情,旋即一把将少女搂在怀里,仰天一望,左侧脸上的刀疤抽搐了几下,眼睛射出凶光……
黑衣少女向四周警觉地张望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交给那人,又从提包里取出一大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随后,转身就走了。
见黑衣少女神色慌张,行动诡异,荣升琢磨着……
黑衣少女叫了辆的士,又向坟地过去,荣升暗忖:“小姑娘聪明”。
……
果然,那女保安仍在坟地转悠,见了少女冲头就问:“你刚才去了哪里?”
“我上卫生间。”
“你为何不讲一声就走……”
……
当夜,月光下,一群蒙面人悄悄潜入“留香苑”,弗朗西斯正在淋浴,听见下面有异声,……长期混迹江湖练成的辨析能力使弗朗西斯即刻警觉起来,便马上关灯上锁,默不作声。
“嘭”地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
“人呢?”一蒙面人沉声道。
少女从床上翻落下来,故作惊恐状,用手指了指浴室。
蒙面人转身用脚去踹那浴室拉门,一时没有踹开。这时,冲进来2个黑衣人,蒙面人见势不妙,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与黑衣人对峙。黑衣人飞起一脚,没料竟被蒙面人一臂挡开……黑衣人也亮出匕首,向蒙面人逼去,蒙面人开始向浴室退去……
“呃……”一声闷叫,一黑衣人倒了下去。
另一黑衣人一惊,回身一看,刹那间,蒙面人飞起一脚,将那黑衣人的匕首踢飞,又跨上一步,与黑衣人几乎贴身……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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