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张英《祝吴舅太夫人寿》行书七律诗轴

2022-05-04 11:30:03 | 浏览次数:

zoޛ)j馝z9^^^^^^ky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先后任《国史馆方略》《一统志》《渊鉴类函》《政治典训》《平定朔漠方略》等总裁官。康熙四十年(1701年)致仕归里。康熙两次南巡,均获召见。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张英卒,享年七十二岁,谕祭赐葬,谥“文端”,诏入贤良祠。张英一生著述颇丰,有《笃素堂诗文集》《聪训斋语》《恒产琐言》《南巡扈从纪略》《易经衷论》《书经衷论》等刊行于世。

从这首诗的末尾署款可以看出,这是张英写给其舅太夫人的祝寿诗。诗的内容大意:清澈的溪水远离尘嚣,流动不息,舅太夫人如松竹一样高洁坚贞。外祖家世代仕宦,门第高贵,老人在乡里都成了榜样。外甥从遥远的地方写这首诗寄给您,祝您永远健康长寿。白莲山峰在您家门前,风光秀丽,您就如那山里岩壑上生长的桃树一样,桃花年年盛开,岁岁常新。

诗中提到的“延陵”是桐城麻溪吴氏郡望,故址大约在今江苏省常州、江阴一带。《麻溪吴氏族谱》记载:“族始于泰伯,望于延陵”。宋末,吴氏自休宁长丰避兵迁入桐城麻溪河畔居住,即称为麻溪吴氏。桐城吴氏有豸休、马埠、麻溪、高甸等多支,均宗派不同。张英的外祖即是麻溪吴氏,张英自称“亦熟悉于外家事”。他在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撰写的《麻溪吴氏族谱》的谱序中说:“麻溪世有女德,吾母诰赠一品太夫人,为赠方伯公曾孙女。吾幼奉母讳最严,亦熟悉于外家事。”

张英对外祖家的事颇为了解,所以在给其舅太夫人的这首祝寿诗中写道:“世家簪佩推华阀,乡里仪型奉老亲。”簪佩,即古代冠簪和系于衣带上饰物,借指仕宦,如南朝梁简文帝《南郊颂》序:“屠羊钓壑之士,厌洗耳而袭簪佩。”华阀,即高贵的门第,如清恽敬《赠光禄大夫陈公神道碑铭》:“高望华阀,品升于朝,门地著于天下。”仪型,即楷模、典范,如曾国藩《送唐先生南归序》:“考乎其从游之徒,则践规蹈矩,仪型乡国。”诗中的这句并非张英借祝寿之名而有意为之的溢美之词。麻溪吴氏迁至桐城,后分为东西两支,明代嘉靖以后,渐渐发迹,官宦仕途,代有传人。从清代马其昶《桐城耆旧传》记载麻溪吴氏“东有布政、宫谕、司马;西有廷尉、黄州。名贤继起,族益蕃大,可谓盛矣”即可窥见一斑。“布政”即吴一介,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年)进士,官至河南右布政使,人称“方伯公”,其性情刚直,为官清廉,未曾阿谀于人,事亲亦孝谨。明万历四年(1576年),与人倡捐集资,营建桐城砖城,使桐城人民免受流寇侵扰,邑人特立祠纪念他。吴一介父亲赠方伯公吴堂,“有纯孝之称”,张英母亲即为其曾孙女。吴一介子应寰、应宾、应宠等皆有贤能。吴应寰为廪膳生,明武英殿大学士何如宠,礼部尚书叶灿皆从受学。吴应宠孝悌父母兄弟,曾将财产分给贫穷的族人。“宫谕”即吴应宾,他亦以孝亲闻于乡里,二十二岁即登万历十四年(1586年)进士,授编修,天启中,以同里左光斗、方大任推荐,诏加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读,“上疏极论时政,上嘉之,宣付史馆”。“司马”即吴用先,“少孤,育于祖,及长,孝养备至”,万历二十年(1592年)进士,历官浙江按察使、四川巡抚、蓟辽总督。“廷尉”即吴应琦,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进士,由太常寺博士擢监察御史,巡按云南、迁大理寺少卿。“黄州”即吴叔度,万历四十四年(1616年)进士,授工部主事,改黄州知州,后为工部郎。张英的外祖父吴石莲,生平鲜见史料记载,仅《浮山志》云其在“明万历间,与太史吴应宾等,出资在金谷岩两侧,倚岩架楼,修殿立佛,时人敬之”。从寥寥数语中亦可窥出其是一方人望。由此可见,张英外祖麻溪吴氏确实是世家簪佩、门阀清华、孝友传家的名门望族。

康熙六年(1667年)张英中进士,选庶吉士,逢其父张秉彝卒,乞假归桐城葬父丁忧。这首祝寿诗的末尾署款“癸丑”,是康熙十二年(1673年)。此时张英守丧期满,诏回京城不久,改授翰林院编修,充日讲起居注官,因清代俗称翰林为太史,所以诗轴的款印为“太史氏”。诗中“青鸟”指神话传说中给西王母报信的神鸟,这里借指传递书信。张英身在京城,与故乡桐城远隔千里之遥,虽逢舅太夫人寿诞,却不能亲自回桐城为其祝寿,只能“青鸟遥通西母籍”,写首诗寄送给其舅太夫人,希望“紫云常护北堂春”。诗的最后,通过“白莲峰色迎门秀,岩壑桃花岁岁新”景物描写,表达了张英对其舅太夫人的殷殷祝福之隋。

康熙朝时,择取翰林词臣中才品兼优者入值南书房,或代拟谕旨,或征备咨询,或讲求学业,以书法著称的沈荃、高士奇、查异、陈邦彦等都曾先后人选。张英是最早选人南书房的翰林之一,足见其学问才艺之精湛。康熙帝喜爱书法,曾以擅长书法、专学明代书法家董其昌的沈荃为师,受其影响,亦极其推崇董其昌的风格。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清朝的阅卷官甚至把书法的好坏作为科举考试成功的一项重要标准,以此决定取舍。由于康熙对董其昌书法的喜爱和推崇,清朝初期的书风基本笼罩在董其昌的影响之下,一般书法家只奉董书为典范。张英虽不是以书法家的身份来立世的,但作为清代官员,他不能游离于历史的大环境之外,他在写给子孙的家训《聪训斋语》中说道:“董文敏书,大小疏密,于寻行数墨之际,最有趣致,学者当于此参之”。从这首祝寿诗可以看出,纯正的董体,隽逸洒脱,章法疏朗有致,结字空灵秀逸,用笔圆转流丽,笔画中洋溢出轻松舒畅,字里行间透露出清新自然、平和秀美之风。张英曾论书法:“分行布白,取乎匀净,然亦以自然为妙”“一行之间,自相顾盼,如树木之枝叶扶疏,而彼此相让,如流水之沦漪杂见,而先后相承。未有偏斜倾侧各不相顾、绝无神形步伍连络映带而可称佳书者”。这件诗轴的分行布白,正是张英通过艺术实践对自己书论的最好诠释。

张英好读白居易、苏轼、陆游三家诗,为人淡静寡欲,敦睦友善,晚年归居桐城龙眠山双溪草堂,在山问遇到担柴人,不以宰相自居而主动让路,与人方便。有关他“六尺巷”的故事至今仍传为美谈。他“自壮岁即有田园之思”,曾作《芙蓉双溪图记》以明志。从这首诗的末尾署款“癸丑”得知,这一年张英37岁,正当壮年。赏读这首祝寿诗,似有田园之清新,又似有一片太和之生机,旷达散逸,超然物外的情愫自然而然地扑面而至,令人叹服这位身居庙堂而有田园之志的清代名臣之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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