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发明了苏格兰？

2014年9月18日——很平常的一天，但对于所有英国公民来说，这或许是个让人感到最漫长的日子。因为在这一天，苏格兰就“是否脱离英联邦”进行了公投。尽管开票结果让“统一”派们大舒一口气，但国家面临“分裂”的惊险与忐忑，却在他们心中难以平息。

苏格兰人为何要求独立？当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英国的政局演变之时，却很少有人注意到独立运动中的这个特殊的群体——苏格兰人。如果说苏格兰人有能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如果说他们有独立的资本和勇气，那么，他们是一个怎样的民族？他们究竟曾为世界带来了什么？

蒸汽革命与电磁革命

1603年，原本是独立国家的苏格兰与英格兰结盟，自此大不列颠岛上两个最大的政权合二为一。联合王国在四百多年的时间里，经过资产阶级革命与工业革命，在18世纪末曾创造了“日不落帝国”的辉煌。直至今天，作为联合国五大国之一的英国依然在国际社会拥有呼风唤雨的能力。然而当我们回顾英国的崛起历程，试想如果没有苏格兰人的参与，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呢？

1757年，一个叫詹姆斯·瓦特的苏格兰青年被允许在格拉斯哥大学开设一家修理店，以此维持生计，但正是这个年轻人后来发明了分离冷凝器，极大改进了传统蒸汽机的工作原理。新式蒸汽机的发明，在当时的重要性是难以估量的，它被广泛地应用在工厂，成为几乎所有机器的动力，改变了人们的生产方式，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拉开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序幕。

英国在工业革命中占尽了先机，因而迅速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工业大国，随着更高气压的蒸汽机发明之后，蒸汽火车、蒸汽轮船也很快相继问世。但这一切的背后，若没有瓦特这个苏格兰人的贡献，恐怕就没有后来的故事。

19世纪是电力的时代，虽然这时的英国已经赶不上美国和德国等后起之秀，但在某些领域依然独占鳌头，例如电磁学。著名的电磁场理论之父詹姆斯·麦克斯韦就是英国人，不过细究起来，他应该是苏格兰人。

1831年6月13日，詹姆斯·麦克斯韦出生在爱丁堡的印度街14号，他的中学和大学生活都在爱丁堡度过。尽管后来，麦克斯韦常年执教于伦敦剑桥大学，不过他的宗教信仰彰显了这位科学家的苏格兰情怀，他潜心信奉苏格兰长老会，并在晚年成为长老会的一位长老。此外，麦克斯韦还尤其热爱苏格兰诗歌。

作为苏格兰数学家、物理学家，麦克斯韦的最大功绩在于提出了将电、磁、光统归为电磁场中现象的麦克斯韦方程组。他的工作为狭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打下理论基础，是现代物理学的先声。有观点认为，他对物理学的发展做出的贡献仅次于艾萨克·牛顿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由电磁学衍生出来的许多发明，为人类社会进一步向前发展打下了基础，比如信息时代人人不可或缺的通讯工具。至今仍让美国人自豪的是，他们拥有世界上第一部电话，然而它的发明者亚历山大·贝尔博士，其实也是个移籍美国的苏格兰人。

1847年3月3日，亚历山大·贝尔出生于苏格兰的爱丁堡，并在那里接受初等教育。虽然他在21岁时就移居美国，不过在苏格兰的经历对于他发明电话这个举动却是至关重要的。贝尔的父亲对发声学颇有研究，贝尔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在18岁就成为了一个优秀的聋哑人发音学校的教师。对发音生理学的研究为他后来找到电话机的传声原理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青霉素与心得安

如果说用“工业革命”和“电磁革命”这样宏大的词汇来概括苏格兰人对世界的贡献，无法让你完全信服的话，那么下面两样具体而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让你记住苏格兰这个民族。

青霉素，一种具有强大杀菌作用的药物，它的发现结束了传染病几乎无法治疗的时代，拯救了无数的患者。然而它更重要的影响还在于，自此出现了寻找抗菌素新药的高潮，人类能战胜的疾病越来越多。青霉素的发明者亚历山大·弗莱明在“影响人类历史进程的100名人”中名列第45位，巧合的是，他也是苏格兰人。

1881年8月6日，弗莱明出生在苏格兰洛克菲尔德的一个农民家庭，在山野间长大的弗莱明，锻炼了良好的观察能力，为日后从事细菌培养研究奠定了基础。20岁时，他意外得到姑父的一笔遗产，从而进入圣玛丽医学院学习，并开始对细菌的研究。

一战期间在皇家医疗队服役的弗莱明，亲眼目睹了很多伤员因伤口感染细菌而死。这一经历促使他全心研制抵抗细菌感染的疗法。终于在1928年，他成功地发现青霉素。虽然这一发现在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青霉素的批量商业生产直到15年后才得以实现，但这一创造性的发现依然让他获得了诺贝尔奖。而这位苏格兰科学家更难能可贵的品质在于，虽然青霉素专利可以为他带来更多财富，但他希望青霉素可以实现低价和大批的生产，以拯救更多的人，所以他一直没有为這项发明注册专利。

心得安，被认为是20世纪临床医药学方面的最重要的发明之一。它的名字就显示了其疗效适用于心脏病。更准确地说，心得安是治疗心绞痛的革命性药物，在过去人们只能使用硝酸甘油缓解，如今这两种药物经常在临床合并使用。心得安的发明者詹姆士·W·布拉克因为这项成就而获得1988年的诺贝尔医学奖。

2000年，布拉克获英女皇伊丽莎白二世颁赠功绩勋章，该勋章只有24个名额，是英国君主所能授予的最高级荣誉。然而，获此殊荣的布拉克却是一位地地道道的苏格兰人。布拉克早年就读于苏格兰法夫的一所高中，后来在法夫的圣安德鲁斯大学修读药理学，并曾经在邓迪（苏格兰西南城市）大学实习，如今更是身任邓迪大学校长，他一生重要履历都在苏格兰，可谓是苏格兰人的骄傲。

福尔摩斯与哈利·波特

科学界人才辈出的苏格兰人，在文艺界同样不可小觑。例如，哲学界有实证主义和怀疑主义哲学大师大卫·休谟;文学界有历史小说家沃尔特·司各特和启蒙运动诗人罗伯特·彭斯;电影界有007——詹姆斯·邦德的扮演者肖恩·康纳利、X战警——X教授的扮演者詹姆斯·麦卡沃伊以及拥有国际声誉的女演员黛博拉·蔻尔;音乐界有20世纪90年代享誉世界的流行乐团“Belle & Sebastian”和“极地双子星”……当然，想要细数苏格兰人对人类精神世界的贡献是不可能的。不过在群星璀璨中，大家耳熟能详的由两位作家成功塑造的人物形象，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侦探福尔摩斯和魔法神童哈利·波特吧。

著名悬疑侦探小说鼻祖阿瑟·柯南·道尔，1859年出生在苏格兰首府爱丁堡，1876年至1881年间在爱丁堡大学学习医学，毕业后作为一名随船医生前往西非海岸，1882年回国后在朴茨茅斯开业行医。不过他行医并不太顺利，在此期间道尔开始写作。他的第一部作品《血字的研究》发表时曾几经退稿，它的主角就是之后名声大噪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道尔一共写了60个关于福尔摩斯的故事，包括56个短篇小说和4个长篇小说。这些故事在40年间陆陆续续在《海滨杂志》上发表，这是当时的习惯做法，据说查尔斯·狄更斯也是用类似的形式发表小说。

能与福尔摩斯相提并论，并同样享誉世界的文学形象哈利·波特，依然与苏格兰结缘。话说英国也是盛产魔幻小说作家的国度，著名的魔幻双峰《魔戒》《纳尼亚传奇》的作者托尔金和刘易斯都是英国人，而《哈利·波特》系列也号称新时代的“纳尼亚传奇”。虽然哈利·波特的“母亲”J.K.罗琳并不是出生在苏格兰，但她却已经在那里生活多年，而且她全套著作《哈利·波特》都是在苏格兰完成的。

罗琳是在刚开始写作第一本书的时候移居苏格兰的，因此她所有书都在爱丁堡完成构思和写作。可能是这座城市悠久的历史、高耸在岩山上的城堡、狭窄而布局凌乱的街道小巷、以及毗邻哈路德行宫的亚瑟王宝座山（这座山被认为与亚瑟王的传说有关联），给了她无穷的创作灵感。至少有一个证据可以说明这一点：罗琳在接受拍摄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建议时，有一个条件——电影中的故事情节必须忠实于原著，后来在《哈利·波特》系列电影的拍摄期间，该片中的一众年轻演员时时造访苏格兰西部地势起伏的高地。或许正是高山、古堡、森林、秘洞这些专属苏格兰的地表景观构成了《哈利·波特》独特的故事场景。

（本文选自：科学家 2014年11期）